张竹坡曰:并头、交颈,乐事也;联句、论文,亦乐事也。是以两乐并为一乐者,则当以两夜并一夜方妙。然其乐一刻,胜于一日矣。
沈契掌曰:恐天亦见妒。
头靠头对句作诗,颈对颈谈论诗文,在宫中应皇上之命撰写文章,身为钦差走遍各国,都是人间最快乐的事。
这段文字体现了古代文人的人生价值追求。在他们心目中,文人应有的资质就是:吟诗作赋,联句作对,论实事才显出他们的才情和风雅。才子佳人,诗词酬唱,奇文共赏,则更具风流。
只是他们才高八斗,也只为“学优则仕”,显亲扬名,希望能有一官半职,光宗耀祖。之后做些应制之作,讨好君王、权势,自不愁荣华富贵;至于身为钦差,代表天朝大国出使属国,更是风光无限。
然诗穷而后工,温柔富贵乡里的应制之作,不免是一些辞藻华丽之作。文人为追求功名富贵也是为赋诗而赋诗,不能称得上是佳作。作者在此说明了这些只是“为赋新词”,不能称得上文学上的精华。
《水浒传》武松诘蒋门神云:“为何不姓李?”此语殊妙。盖姓实有佳有劣,如华、如柳、如云、如苏、如乔,皆极风韵;若夫毛也、赖也、焦也、牛也,则皆尘于目而棘于耳者也。
先渭求曰:然则君为何不姓李耶?
张竹坡曰:止闻今张昔李,不闻今李昔张也。
《水浒传》中武松问蒋门神说:“为什么不姓李?”这句话问得好。因为姓氏确实也有好坏之别,如姓华、姓柳、姓云、姓苏、姓乔,都十分雅致;至于姓毛、姓赖、姓焦、姓牛,都看起来不雅观、听起来更刺耳。
这则文字所引武松的话,是作者断章取义,借武松之口来阐发他所谓的“姓实有佳有劣”的见解。其实,姓也只是表明家族系统的称号,一个代表人物的标志而已,姓本身并无优劣之分。只不过有些汉字听起来比较雅致,比较容易使人接受,比如姓华、姓柳、姓云、姓苏、姓乔。而赖、焦、毛、牛却不能使人展开美好的联想,听起来比较生僻,且没有美感可言。
所说姓氏根本无优劣可言,继自于祖宗,它无非是由其中一个义项产生的联想,没什么科学根据。所以,作者的这一理论,也无太多意义,没有什么深刻的内涵,只是他的突发奇想而已。
花之宜于目而复宜于鼻者,梅也,菊也,兰也,水仙也,珠兰也,莲也;止宜于鼻者,橼也,桂也,瑞香也,栀子也,茉莉也,木香也,玫瑰也,腊梅也。余则皆宜于目者也。花与叶俱可观者,秋海棠为最,荷次之,海棠、酴(tú)醾(mí)、虞美人、水仙又次之;叶胜于花者,止雁来红、美人蕉而已;花与叶俱不足观者,紫薇也,辛夷也。